走哦,走。
谁也没有察觉,你已经出现在车的一侧,安静的山路一下子变得灵动起来。怎么现在才遇见?我对着姗姗来迟的你诅咒,然后欢喜。瞌睡是没有了,晕车的感觉也没有了。我开始把我的目光给你,我肯定是被你吸引了,赤水河——我慢慢品味起这个绿色和红色的词。
请原谅,我想到的首先是色彩,而不是你所处的地理位置。那些干净的,清澈的,透明的,盎然的,许多美好的词根很自然地跳出来,很自然地就和眼前的山、眼前的树融为一体,刚刚到达的冬并没有把这些依然簇新的绿掠走,你和紧促的山路相倚着一路伸向更绿的远方,准确地说,是伸向绿得更加原汁原味的赤水。而关于红这种颜色,你知道的肯定比我多,四渡赤水的故事更被你酿成了一杯一杯的美酒。是的,如果可以用一种液体来比喻你,我更愿意用酒。我以为,红军到达之前你只是水,于世无争的水。红军到达之后,你则是酒了,烧刀子似的醇烈。而现在,你是茅台,享誉世界的茅台,还没有入口,便醉了千千万万来拜访你的人。我想应该是这样,我们需要时不时醉一下自己。
再见到你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这时,这个小城已经被一片厚重的夜色所笼罩,沿河的一排灯似乎并不愿意冲突夜色的包围,低浅地亮着。周围的楼房和人群隐没在这一片朦胧之中,包括你。你已经没有日间的盎然和奔涌,这时候的你是恬静的,温柔的。我喜欢这种朦胧的感觉,很适合聊天,或者沉思。那谁用拉长的声音唤一声老板,泡上一杯茶,从过往推着的小车里唤来鸡翅、鸭掌、鸭肠及各种时鲜的烧烤,就着茅台啤酒,好象可以把我们从纷繁攘攘的红尘中隔离出来。
而话题,有一搭没一搭的,从水城的天气到徐志摩的康桥,说的都是很遥远的事情,竟然没有关于你的。在我们的话语里,你一言不发,你以你的沉默和安静靠近我,聆听我,你分明就是我分别已久的故人。
我在你面前,你从来不陌生。
你的安静,就是这方人的安静。
你的记起,就是全部人的记起。
清茶,把思绪给了历史。
历史,把凝重给了赤水。
赤水,把自己沉淀成一种精神,划起抢渡赤水时留下的船,把自己渡到时代的另一个渡口。而我,我愿意我就是那棵绿色的竹,清清爽爽地长在你的岸边。
只是,只是为了不辜负今晚穿梭于你发际的这阵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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