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些大家耳熟能详的句子就是海子的了。在海子的笔下,明天是一个多么美丽、幸福的字眼,可海子终没有等到他想要的明天——二十年前,25岁的海子也在这样的一个春暖花开的三月,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比永远还远的,还有海子的诗歌,它们以轻风、阳光、雨露、绿树的姿态被植在每一个熟悉海子的人的心里。不熟悉也没关系,如果你读了海子的诗歌,你也会如我、如我们一样喜欢上海子的。
我坚信。
“请告诉四姐妹: 这是绝望的麦子/永远是这样/风后面是风/天空上面是天空/道路前面还是道路” (《四姐妹》),“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 (《日记》),“庄子在水中洗手/洗完了手,手掌上一片寂静/庄子在水中洗身/身子是一匹布/那布上粘满了/水面上漂来漂去的声音(《思念前生》),“珍惜黄昏的村庄,珍惜雨水的村庄/万里无云如同我永恒的悲伤”(《村庄》),“麦地/别人看见你/觉得你温暖,美丽/我则站在你痛苦质问的中心/被你灼伤/我站在太阳痛苦的芒”。(《麦地与诗人》)”……随手可以捡出很多这样的句子,这样纯真、干净、空旷、质朴、绝望,对,还有一种粗糙的活力,如时下的小米、高梁,它们的根不断地深入大地,它们的思绪不断地伸向远方——不可及的未来,以及握不住的过去。在这样的句子里,彼此矛盾的各种意向在纠缠着,深入着,夜或者比夜还深的心。我们读着它,感受着一种复杂难辨的滋味,安静的心凌乱了,凌乱的心安静了,海子诗歌的丰富意蕴和魅力正体现在这里,他磁场式的吸引了正在青春的你们,以及曾经青春的我们。
是的,这确实不是一个写诗的年代,甚至不是阅读的时代,诗歌早已被排挤出生活的目光,浮燥在生活之里。诗歌在生活的之外,或者我们到达不了的远处,用一份遥远迷惘了多少双渴望她的眼睛?又有多少的人终于到达,却更加的迷惘,于是,只有盈满泪水,弃她而去
拥抱她的海子也弃她而去了。卧轨——我不知道海子为什么会选择以这样一种绝然的姿势来宣布一个永远地离开。也许,这个渴望飞翔的人注定会回归于生他养他的大地;也许,死亡本身就是另外一种形式的飞翔。我承认,海子所坚持的、所拒绝的、所向往的,有很多我们只能用“也许”来理解。但理解得正确或者不正确,并不妨碍我们以自己的名义、自己的方式,去不断地聆听,聆听自己的那部分海子。也许这样的聆听,可以找到深藏于我们血脉里的蔚蓝和深广。
蔚蓝和深广一定不在这里。于是,海子和他的诗歌同搭一列火车,路过麦地、大海,路过村庄、草原,一路向前。海子肯定不知,他要去什么地方,但他知道,他是集中自己的全部力气,到传说中的彼岸,去接回一个如他的诗里描写的那样的一个春天: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可现世无彼岸。于是,海子就选择了以死亡的形式来成就自己最后的一首诗歌吗?
诗歌结束了,而生活,还在继续。
生活是一首歌,我说,肯定不是一首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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