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在一场雪后谈起春节,渐渐清晰起来的就不止是红对联、红灯笼和红炮仗了。
还有温暖。温暖是一个让人向往的字眼,它通往的方向,就是家吗?
春节的意义在哪里?在家那里。一个春节对于一个家的意义不过是一个地方而已,它可以不大,不富裕,但它能够锁住我们的脚步,我们心甘情愿地为它停下来。那日在凉都晚报看到一张照片,是春运期间的六盘水火车站,拥挤的人群就像蚂蚁,我看不出美与丑、富与贵、年轻与年老,男和女似乎也分辨不清了,但我能听到单一而嘈杂的人声,能清楚地看到重重的行李里面装的是一个遥远的故乡,是一颗归心似箭的心。我也曾经体会过这种焦灼里的期待,它如此醒目,仿佛与生俱来,从没有厚此薄彼过。“对于亚当而言,天堂是他的家;然而对于亚当的后裔而言,家是他们的天堂”,这句话是一个名人说的,也是对我们每一个人说的,不论唯心和唯物,我都不觉得矫情。
我们知道,我们脚步停下的地方,有老母亲倚在老槐树下执著的表情,有小侄女扎着麻花辫开心的奔跑,有厨房屋檐下早就烤好的一串串腊肉、香肠的喷香……一度波澜不兴的村庄一下子热闹起来了,我们的名字被谁用浓浓的乡音轻轻地呼出,有一些什么,像一段很遥远的梦,被我们遗忘了,但我们单单记住了这些朴素的快乐,或者叫温暖,在老母亲的脸上可以看到,在小侄女的脸上可以看到,我们自己的脸上也到处都是啊。
可我们的心,分明地又开始牵挂起什么了,是我们的来处么?
于是,从异乡到家乡,就不仅仅是一段路了,有时候,因了这段路的联系,异乡也是可以成为家乡的。比如说现在。水城是一个雄性的城市,是一块朝气蓬勃的热土,他不止生长大山,生长钢铁,还生长热情、希冀和铁骨。许许多多的人从祖国的四面八方赶来了,不少的人离开了,更多的人却选择了留下,这里面也有我么?21年了,我把我最好的年华给了钢铁。还有好多个他们啊,一片又一片钢铁,被一个又一个的青春以种子的形式植进钢城,和我们的家乡一起,什么时候已经成为我们生活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看到马路另一边工行走出来的朋友张,赶过去招呼。张说,500万吨钢配套技改大修已经开始,就不回家过年了,刚从银行打了1000块钱回去。我说我也不回去了,在水钢过年也不错。
一边,看着巴西街头提着大包小包年货的人们,就想,不回家过年的何止我和张呢,我,我们,他们,早已像钢铁一样种在这块土地上,钢铁给我们的是千锤百炼的洗礼,我们一年年地在一片片钢铁上找到了坚韧,找到了释怀,找到了力量和温暖的慰藉。
掏钱买了一挂2000响的鞭炮,还有烟花。春节,不放点鞭炮烟花,那算过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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